VOICE STUDENTS
“以前我握方向盘丈量国道,现在握摇杆丈量天空——后视镜里装的是倒车雷达,屏幕上装的是整个地平线。”
我叫赵大勇,开了十五年重型挂车,车轮碾过318川藏线的七十二拐,也蹚过海南岛的台风天。直到腰椎间盘突出让医生下了最后通牒:“再开长途,下半辈子得躺床上数刹车灯。”
交回A照那天,我在停车场抽了半包烟。手机突然弹出广告:“无人机物流司机招募,零基础培训,月入过万。”广告里无人机吊着医疗箱飞过山沟的画面,让我想起二十岁那年开救灾车进汶川的日夜——原来有些路,不用轮子也能抵达。
方向盘与摇杆的“水土不服”
培训班第一天,我就被钉在耻辱柱上。老师讲“空域高度层划分”,我举手问:“这和货车分道限速有啥区别?”结果全班都知道了我把“姿态模式”听成“治超模式”(注:货车治理超载)。
最丢人的是模拟器训练。开惯16米挂车的我,总把无人机当重卡操控:转向非要提前200米打“方向”,悬停时疯狂“点刹”,甚至下意识去够根本不存在的离合器。教练气得拍桌:“你这是开飞机还是开半挂?”
三十吨挂车教会我的飞行哲学
转折发生在一次物流竞标测试。某山区卫生院需要跨峡谷送血样,其他飞手按直线距离规划航线,我却盯着气象图问客户:“午后峡谷有侧风,和重卡过横风区一样,得留30%电量冗余抗漂移。”
我按货车走盘山路的逻辑,把航线拆成三段:
爬升阶段:挂“低速挡”——限制电机转速保扭矩,对抗上升气流;
横穿峡谷:走“之”字形,用逆风面抵消侧风;
降落阶段:提前1公里切“经济模式”,像重卡预判收费站一样省电。
当血样比预计早7分钟送达时,卫生院主任紧握我的手:“你比本地飞手更懂这片山。”
驾驶室里的“上帝视角”
现在为物流公司飞医疗物资,我最爱夜航。当无人机掠过高速路,看着下面堵成红线的车灯,恍惚觉得那些年追着绿通(注:鲜活农产品运输绿色通道)赶时间的自己,正从三千英尺高空俯视人间。
有次送移植器官遇雷雨云,塔台要求返航。我盯着雷达回波图,突然想起开冷链车躲暴雨的招数——贴着积雨云边缘切半径过弯,用最短路径冲出危险区。地面调度惊呼“不要命了”,我却知道这和当年在秦岭隧道群抢出十分钟一样,不过是把方向盘上的茧,磨到了遥控器摇杆上。
货柜与电池的平行人生
上个月带徒弟,小伙子抱怨夜航看不清障碍物。我把行车记录仪拍的夜路视频传给他:“以前没激光雷达,全靠车灯切远光近光预判坑洼。无人机避障雷达就像车大灯,得学会用不同‘光型’扫描地形。”
仓库老师傅常调侃:“大勇,你这无人机充一次电的钱,够我柴油车跑八十公里。”我指着监控屏上的雪山村落:“老哥,当年咱运货要过七十二道回头弯,现在这无人机翻山只要七十二秒。”
结语
交回货车钥匙时,我以为弄丢了人生导航的锚点。如今在云层间画着空中版“货运路线”,才明白十五年的方向盘没白握——那些躲过塌方的直觉、算过油耗的心跳、在后视镜里看尽人间百味的眼睛,终将托起铁鸟,飞向轮子去不了的远方。
(后视镜里最后一道车灯,成了第一颗导航卫星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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